第55章 掘墓还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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掘墓还镜

没什么。李宝打断他，指甲抠进潮湿的泥土里，严氏是朱元璋未娶的侧室，马皇后活着时最厌僭越。</p>

史书记她暴病而亡，连牌位都没进明孝陵——陪葬品最多是些素面瓷，说不定早让民国的土夫子掏干净了。</p>

钱一多的铲子突然当地磕到硬物。</p>

三个人同时屏住呼吸，李宝能听见自己太阳穴突突跳动的声音。</p>

张远山蹲下来，用拐杖尖拨开浮土，青灰色的夯土砖露出一角，砖缝里还嵌着已经炭化的糯米浆。</p>

墓道入口。张远山的声音发颤，拐杖尖在砖上敲出清脆的响，小多，去帆布包拿撬棍；李宝，把铜镜和应急灯准备好。</p>

钱一多的喘息声在夜色里格外清晰。</p>

他抹了把额角的汗，撬棍楔进砖缝时，夯土簌簌往下掉，露出个半人高的黑洞。</p>

李宝把应急灯拧到最亮，光束扫进去，只照见潮湿的砖壁和地上斑驳的霉斑。</p>

等会儿。张远山突然抓住李宝手腕，从兜里摸出根蜡烛点燃，老法子，测测有没有毒气。</p>

蜡烛火苗晃了晃，稳稳燃烧着。</p>

钱一多当先爬进去，李宝跟着俯下身，膝盖刚碰到砖地就滑了一下——那砖面像涂了层黏液，冷得刺骨。当心！张远山在后面喊，李宝撑住墙的手摸到一片凹凸，借应急灯一看，是被刮去的砖雕，只剩半朵残缺的牡丹。</p>

腐臭味突然涌进鼻腔。</p>

李宝捂住嘴，那气味混着霉味和铁锈味，像有人往他喉咙里塞了团烂泥。</p>

应急灯扫过地面，碎瓷片闪着幽光，有的还沾着暗褐色的痕迹，不知道是漆还是血。</p>

棺材。钱一多的声音闷在前面，光束停在墓室中央。</p>

那是具朱漆棺材，边角的漆皮大片剥落，露出底下发白的木料，棺盖上爬满暗绿色的霉斑，像团化不开的阴云。</p>

李宝的后颈突然起了层鸡皮疙瘩。</p>

他想起赵婉儿说的红光，想起照片里那截青灰指甲，想起蕊珠消失前说的铜镜是假的。</p>

应急灯在他手里晃了晃，光束扫过棺材脚边——那里有堆白森森的东西，在霉斑里泛着冷光。</p>

老张头，你......钱一多刚回头，张远山的拐杖突然咔地一声。</p>

李宝顺着光束看过去，老人的胶鞋尖正抵着块凸起的骨头，那骨头表面还带着没完全腐烂的筋膜，在应急灯下泛着青灰。</p>

三个人的呼吸声突然变得很重。</p>

李宝感觉有什么黏糊糊的东西顺着后颈往下爬，像是赵婉儿说的那片擦不掉的水渍。</p>

他蹲下身，用树枝拨了拨脚边的碎瓷片，一片带牡丹纹的瓷片底下，隐约露出半截竹棒，尖端还沾着暗褐色的痕迹，像根钉进血肉里的钉子。</p>

咚——</p>

棺材里突然传来轻响，像有人用指节敲了敲木板。</p>

棺材里那声轻响像根细针，直接扎进李宝后颈的麻筋。</p>

他手里的应急灯啪嗒掉在砖地上，光斑在棺木上乱跳，把青灰色的霉斑映成张牙舞爪的鬼脸。</p>

钱一多倒退两步撞在墓壁上，洛阳铲当啷落地，惊得墙角的蛛网簌簌往下掉：什、什么玩意儿？</p>

张远山的拐杖尖在砖地上敲出急促的点，老人喉结滚动两下，声音却稳得反常：别慌。</p>

老棺材木料受潮，热胀冷缩也能响。可他扶着墓壁的手背暴起青筋，指节白得像要戳破皮肤——李宝注意到，那根刚才还稳稳燃烧的蜡烛，不知何时已灭成一截黑炭。</p>

张叔说的对。李宝弯腰捡起应急灯，光束重新扫向棺材时，指尖在开关上微微发抖，可能是kaak　　话没说完，张远山突然闷哼一声。</p>

他的胶鞋尖陷进砖缝里，鞋跟底下传来咔的脆响——一截泛着青灰的指骨从砖缝里挤出来，骨节处还挂着半片腐烂的指甲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