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章 石鼓通灵引出俞茹之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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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鼓通灵引出俞茹之约

手机在裤袋里震动，李宝吓得差点摔了手电。</p>

屏幕亮起，是赵婉儿的来电，铃声在空屋里撞出回音：李宝？她的声音带着颤，我在楼下看见......看见3号楼的窗户，有个人影kaak　　我马上下来。李宝把《唐六典》塞进怀里，转身时撞翻了床头柜，相框啪地摔在地上。</p>

他蹲下去捡，玻璃碴扎进掌心，血珠滴在照片上，正好落在俞茹的笑涡里。</p>

门诊楼的灯陆续亮起来，赵婉儿站在梧桐树下，影子被拉得细长。</p>

她盯着李宝怀里的书：找到什么了？</p>

俞茹在查乾陵的排水道。李宝舔了舔唇角的血，她约我今晚来，肯定是要给我看这个。他摸出手机，上周的消息还在对话框里闪：今晚来我宿舍，我拿给你看。</p>

去排档吧。赵婉儿突然说，南大边上那家，俞茹值夜班后总去吃炒面。她把车钥匙转得哗啦响，可指节白得像要裂开。</p>

排档的灯箱泛着昏黄的光，老板正颠着锅，油星子溅在围裙上。</p>

李宝要了两碗炒面，赵婉儿却对着啤酒瓶猛灌，喉结上下滚动的样子像在吞咽什么。</p>

她该来了。李宝盯着路口，风掀起他额前的碎发，上周三她也是这时候到的，穿件米白毛衣，说值班室的暖气太燥kaak　　宝。赵婉儿打断他，啤酒瓶底磕在塑料桌上，太平间的冰柜，我刚才回去看了。她睫毛上挂着水珠，不知是汗还是泪，37号的把手，有血渗出来。</p>

李宝的手顿在半空，炒面的香气突然变得腥腻。</p>

路口的红绿灯换了三轮，排档的客人渐渐走光，老板开始收塑料凳：二位，要打烊了。</p>

赵婉儿又开了瓶酒，酒液顺着下巴流进衣领：我再喝......再喝一杯。她的眼睛亮得反常，像烧得太旺的煤球。</p>

李宝扶住她发颤的手腕，触到一片湿凉——是眼泪，顺着她腕骨往下淌，把毛衣袖口浸得透湿。</p>

夜风卷着梧桐叶扑过来，李宝摸出钱包里的牡丹瓣，在路灯下，那抹暗褐竟透出丝诡异的红，像要活过来。</p>

手机在口袋里震动，他接起来，听筒里只有电流杂音，可分明有个声音，像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：宝，来后巷......我在老槐树下等你kaak　　赵婉儿的头歪在他肩上，呼吸带着啤酒的苦香。</p>

李宝盯着后巷黑洞洞的入口，怀里的《唐六典》硌得肋骨生疼。</p>

排档老板收走最后一盏灯，黑暗里，老槐树的影子像只张牙舞爪的手，正缓缓，缓缓，朝他们伸过来。</p>

排档老板收走最后一盏灯时，路灯在老槐树枝桠间投下碎影。</p>

李宝扶着赵婉儿起身，她的鞋跟在青石板上磕出歪斜的声响，像被风吹乱的琴谱。头重......她歪在他臂弯里，发梢扫过他锁骨，带着啤酒的苦和眼泪的咸，像压了块磨盘。</p>

李宝摸出车钥匙时，指腹还残留着《唐六典》纸页的毛边。</p>

凌晨两点的风灌进领口，他突然想起俞茹宿舍床底那半张残纸——乾陵......水......，还有太平间冰柜渗血的把手。</p>

喉结动了动，他低头看赵婉儿泛红的眼尾：去我住处喝杯茶？</p>

醒酒。</p>

她没说话，只把额头抵在他肩窝点了点。</p>

楼道声控灯在第三级台阶啪地亮起，昏黄光晕里，赵婉儿的影子被拉得比两人还高，像道被拉长的叹息。</p>

李宝掏钥匙时，她突然抓住他手腕：你手在抖。</p>

楼梯陡。他扯谎，钥匙却当啷掉在地上。</p>

弯腰捡时，瞥见她裤脚沾着排档的油星，和俞茹宿舍衣柜抓痕的碎布颜色重叠——那抹灰蓝，像暴雨前的云。</p>

房门推开，暖黄的壁灯映着茶几上的小石鼓。</p>

那是俞茹去年清明送的，说是在朱雀门旧市淘的，敲三下能招好运。</p>

李宝刚要扶赵婉儿坐沙发，却见她直勾勾盯着石鼓，睫毛剧烈颤动，像被风吹的蝶。</p>

你......她踉跄着走过去，指尖悬在石鼓上方半寸，上周三，俞茹值完夜班来我家，手里就攥着这个。她声音发涩，她说这石头通了灵，还说......喉结滚动，还说要是哪天联系不上她，让我来找你。</p>

李宝的背瞬间绷直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