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章 为敌又如何 本座连天道都不惧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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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敌又如何 本座连天道都不惧！

“恭迎玄天剑宗太上长老……”</p>

江岚渊身后的几名弟子齐齐躬身，青衫下摆扫过湖滩的碎石，动作整齐得如同演练过千百遍。</p>

既显礼数，又透着青岚剑宗一贯的体面。</p>

江岚渊本人则缓步上前，青纹道袍在湖风里轻轻扬起。</p>

鬓角那几缕霜白像被云气染过，非但不显颓态，反倒衬得眉眼愈发温润。</p>

眼尾的细纹在笑意里舒展，配上那双含笑的桃花眼，竟有种让人生出“如沐春风”的亲近感。</p>

腰间的玉剑随动作轻晃，穗子上的明珠折射着湖光，更添了几分大宗修士的雅致。</p>

“十长老，经年不见，风采更胜往昔。”</p>

他拱手时指尖微屈，目光先在十夜绛红裙摆上停了瞬，才转向她身侧的林墨，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。</p>

“林贤侄……你这是拜入十长老门下了？真是可喜可贺……”</p>

林墨握着破妄的指节“咔”地响了声，眸底闪过一丝愠意。</p>

这声“林贤侄”听得他胃里发酸，他永远都忘不了江岚渊这张虚伪的脸。</p>

父亲在世时，江岚渊也是这样喊他，拍着他的肩说“林家有你这等后辈，将来必能跻身顶级世家”。</p>

那时林家每年要将七成收入供奉给青岚剑宗。</p>

从护山大阵的维系到宗门弟子的修行资源，林家可谓是全力以赴。</p>

世家向宗门供奉，本是为了得到庇护，再是为了合作共赢，从而将家族发扬光大。</p>

可林家被灭门时，青岚剑宗竟毫无作为。</p>

即便林墨在其山门前跪了三天三夜，他江岚渊依旧作壁上观。</p>

林墨没应声，他不想与这等虚伪的人再有瓜葛。</p>

十夜微微颔首，鬓边玉簪随动作轻晃，算是给了江岚渊几分颜面。</p>

但她的神识早已如细密的网，将林墨攥紧剑柄的指节、抿成直线的唇瓣尽收眼底。</p>

她素来厌弃这等虚伪的做派，但出门在外，代表的是玄天剑宗，最基本的礼数是要有的。</p>

“百年未见，江长老依旧风度翩翩……”</p>

十夜指尖拂过袖角的云纹，语气听不出喜怒。</p>

“若不知江长老是青岚剑宗的大长老，本座还以为遇见了哪位大儒呢。”</p>

寒暄间隙，十夜朝着林墨看了一眼。</p>

青岚剑宗与林家的纠葛，她早就知道。</p>

原本还想着，等他到了元婴境，便以切磋为名，带他杀回青岚剑宗，一雪前耻。</p>

顺便找个理由，把林家这些年供奉的灵石、资源讨回来一部分。</p>

这样做不仅能有很大概率提高林墨的好感度，还能让青岚剑宗明白，谁才是青冥州第一剑宗。</p>

然而，十夜没想到来趟悬剑屿，竟会遇到青岚剑宗的大长老江岚渊。</p>

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。</p>

这不就是送上门的好感度吗？</p>

十夜心里暗笑，俏脸上的和气悄然收敛，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层冷霜。</p>

绛红色袖摆轻轻一扬，语气里的威压让湖滩的断剑都颤了颤。</p>

“世人都说读书人虚伪，幸好江长老是剑修……”</p>

她语气平平，尾音却微微上挑，像有冰棱藏在字缝里。</p>

“剑修总该磊落些，对吧？”</p>

话音刚落，她又轻描淡写地补了句。</p>

“哎呀～江长老，本座可没说你虚伪，你别往心里去。”</p>

江岚渊脸上的温润笑意瞬间僵住，眼尾的细纹都绷直了。</p>

他活了近五百年，还没人敢这般明褒暗贬地戳他。</p>

他没料到十夜转圜如此之快，前一瞬还在说“风度翩翩”，下一息的话锋就骂他“虚伪”。</p>

十夜这是明着拿林家的事来嘲讽他。</p>

是可忍孰不可忍。</p>

江岚渊是伪君子，能忍常人之所不能忍，但身后的弟子已按捺不住。</p>

“铮，铮，铮！”</p>

三道青色剑光“铮”地出鞘，剑穗上的铃铛乱响。</p>

他们怒目而视的模样简直想把十夜先杀再奸，再奸再杀。</p>

其中最年轻的弟子指着十夜怒喝。</p>

“贱人！你竟敢辱我师尊，欺人太甚！”</p>

那眼神里的戾气，甚至带着一抹长年累月的阴狠。</p>

“放肆！”</p>

江岚渊冷喝一声，声音里的威压让那几名弟子顿时噤声，握着剑柄的手都在发颤。</p>

他转头时，脸上已重新挂上温煦的笑，接着对着十夜拱手道。</p>

“十长老莫要和小辈计较，是江某平日管教无方，让您见笑了……”</p>

可他眼底掠过的阴翳却藏不住。</p>

十夜素来清冷寡言，今日突然这般咄咄逼人，定是为了身边的林墨。</p>

他缓步走近，青纹道袍扫过碎石，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惋惜。</p>

“说起来，林贤侄当年在山门前跪了三日，江某心里一直记挂着。”</p>

“只是宗门有宗门的规矩，实在身不由己……”</p>

他刻意放缓了语速，目光在林墨脸上打转。</p>

“青岚剑宗素来中立，宗规有言，不可为一姓之私破例……”</p>

这话看似体恤，实则是在暗讽林家不值得青岚剑宗出手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