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八章 富贵险中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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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李叔。”张白鱼对李俊说道：“你护送梁先生去徐州，一路上听从梁先生的军令。但我还有军令予你，无论如何，都要保护好梁先生。”</p>

李俊点了点头，又有些担忧的说道：“四郎君，若是我不在，谁来统领东平军，为郎君后继？”</p>

张白鱼继续下令：“梁磐，你来统领步卒！”</p>

梁磐从张白鱼在刘淮身边为亲卫的时候，就是他的副将，此时也算是水涨船高。</p>

“梁先生，我还有一问，若是金贼一路只想跑，那最多能追到什么地方？”</p>

梁肃的脑中浮现出舆图，思量片刻后说道：“我不知道武捷军的目的地是哪里，但是按照行进的方向来看，终究会依次渡过雎水、汴水与涣水三条河。”</p>

“一定要追过雎水，却要渡过汴水时要小心谨慎，万万不可能渡过涣水，到了彼处，后续兵马就很难作接应了。”</p>

雎水、汴水、涣水三条河流皆是淮河的支流，皆是从西北向东南的流向。</p>

其中雎水距离徐州不过百里，若不渡过雎水，那追击也毫无意义。</p>

而汴水的情况就有些复杂了，因为黄河泛滥的原因，原本汴水河道被黄河所侵染，随后又在归德府左近决口，从芒砀山附近汇入夺了泗水河道的黄河主流。</p>

这也就导致了归德府以南的汴水水流减少，渡过汴水也变得相对简单。</p>

所以梁肃方才说汴水可以渡，因为还是有些退路的。</p>

可渡过汴水还是有一定危险性的，因为其上还有一处重镇：符离。</p>

就是历史上隆兴北伐李显忠折戟沉沙之地。</p>

只要武捷军在此留下一千多正经兵马，那么强渡汴河的汉军就有被断后路的风险。</p>

如果说渡汴水只是有一定危险性的话，那么涣水就完全不能渡过了。</p>

首先，此地距离徐州的直线距离已经有二百多里，后续兵马很难立即支援过来。</p>

其次，涣水可没有断流，可以直通汴梁，到时候完颜亮让一支兵马顺流而下，截断汉军退路，无论渡河多少人，都死定了。</p>

最后，现在谁也说不清武捷军目标在何方，如果他们沿着涣水一路回到汴梁，那更是追都没办法追的。</p>

张白鱼闻言重重点头，随后对着飞虎军统制官管崇彦说道：“管七郎，你刚刚听清楚了，我要带着飞虎军深入险境，你还有其余说法吗？”</p>

管崇彦板着脸说道：“既是为大郎君打天下，那么飞虎军自然死不旋踵！”</p>

在场的基本上都是只认刘淮，不认其他的无法无天之辈，所以这话倒也没有引起巨大反响，梁肃反而出言，再次加了一把火。</p>

“管七郎，若是能将武捷军留下来，那么金国汴梁以南，皆可让大郎君予取予求，此乃帝王之基！”</p>

管崇彦闻言更加振奋起来。</p>

梁肃这也算是见人说人话，见鬼说鬼话了。如果陆游在这里，他就会说，如果将武捷军歼灭，宋国只要北伐，空虚的河南地就会唾手可得！</p>

但不管如何了，张白鱼在确立了行进方向后，同样抛弃了辎重，带着两千飞虎军脱离了大队兵马，转头向南杀去。</p>

东平军的步卒同样兵分两路，大队护着辎重大车，紧跟着飞虎军加速行军。</p>

梁肃则是带着五百东平军，打起了旗帜，穿好了盔甲，做出一副英雄好汉的姿态，向着彭城而去。</p>

一路上，梁肃莫名的有些兴奋与紧张起来。</p>

在他看来，山东之地就是个大漏斗，四面漏风，连个关口都没有，只有打出去方才能有争夺天下的机会，根本不可能安生种田。</p>

现在有了物产丰饶的徐州，相当于守住了黄河防线，以此为根基，大郎君才算是真的能争夺天下了。</p>

如此想着，即便吹着冷冽的寒风，梁肃却依旧觉得浑身都温暖起来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