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1章 填土封墓，戏中戏反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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填土封墓，戏中戏反转

月光在盗洞边缘割出一道银边，钱墨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。</p>

张晗那张青肿的脸在荒草间若隐若现，左眼眶的瘀紫像团化不开的墨，而石棺里的干尸正发出布料摩擦的沙沙声——他分明记得半小时前亲手把这具唐装干尸按回棺底，此刻它却直挺挺坐着，道袍下的骨架在月光里泛着冷白。</p>

钱教授。张晗的声音从草窠里钻出来，带着点湿乎乎的气音，像极了那晚在办公室，张晗举着笔记说耳室有机关时的语调。</p>

钱墨的喉结动了动，手机在掌心沁出冷汗。</p>

他突然想起三天前张晗坠崖时，巡山队拍的现场照片：尸体摔在石滩上，鼻梁骨碎成几截，左眼窝嵌着半块碎石——可此刻草叶间那张脸，青肿的位置、伤口的形状，竟和照片分毫不差。</p>

张...张晗？姚刚的声音在发抖，周华已经瘫在砖墙上，膝盖撞在石棺沿上，发出咚的闷响。</p>

钱墨盯着草窠里那张脸，突然发现张晗的嘴角在抽搐——不是鬼气阴森的抽搐，是活人肌肉不受控的颤动。</p>

他瞳孔猛地一缩：这是有人用泥灰和颜料化的妆！</p>

念头刚闪过，石棺里的干尸突然咔地响了一声，脊椎骨错位的声音在封闭的墓室里格外清晰。</p>

钱墨的后背贴上盗洞的土墙，指甲掐进掌心。</p>

他想起张晗笔记里夹着的老照片：袁天罡墓耳室的干尸，道袍下摆绣着北斗七星——此刻这具干尸的道袍，北斗七星的银线正随着动作泛着微光，和照片里的位置分毫不差。</p>

姚刚。钱墨突然开口，声音压得极低，尾音故意带上点气颤，你说我托的梦是假的？</p>

墓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。</p>

姚刚的眼珠几乎要瞪出眼眶，周华的指甲深深抠进砖缝，指节白得透明。</p>

钱墨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——他在模仿张晗坠崖前那晚的声线，那时张晗喝了半瓶二锅头，舌头有点打卷，尾音总带着股委屈的颤。</p>

张...张晗？姚刚跪了下来，膝盖砸在碎石上，我真不知道周华会改笔记！</p>

是他说...说只要把机关位置写偏，你就拿不到考古项目...</p>

周华。钱墨继续压着嗓子，往盗洞外走了半步，让月光正好勾勒出他的轮廓，我摔下悬崖时，手里还攥着半块带血的笔记。</p>

你猜巡山队发现时，那半块写的是什么？</p>

周华突然发出一声尖叫。</p>

他盯着钱墨的影子—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，那影子的头顶竟多出半寸，像极了张晗生前总爱翘起的发旋。不是我！</p>

是钱教授让我改的！</p>

他说...他说你死了，副主任的位置就是他的！</p>

钱墨的太阳穴突突直跳。</p>

他强压下心头的震动，踉跄着扶住盗洞边缘的老槐树，枯枝划过手背，疼得他倒抽冷气。</p>

这疼意让他突然清醒：姚刚和周华在互相甩锅，而他要趁这机会把水搅得更浑。</p>

姚刚，你总说我笨。钱墨的声音陡然拔高，带着股尖锐的哭腔，和张晗生前吵架时一模一样，可我在崖底躺了三天才断气，听见巡山队说这小子笔记里写的耳室位置，和卫星地图对上了——他猛地转身，月光照亮他扭曲的脸，你们改的笔记是假的，我写的才是真的！</p>

姚刚突然跌坐在地，裤裆渗出一片暗黄。</p>

周华则疯了似的往石棺后面爬，撞翻了钱墨带来的装土麻袋，碎石劈里啪啦砸在干尸身上。</p>

钱墨看着两人的丑态，喉间溢出一声闷笑——这正是他要的效果：恐惧会让人丧失理智，等会填土时才不会拼命反抗。</p>

他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，屏幕亮光照出他泛着青的脸。张晗早死了。他突然恢复正常声线，指尖敲了敲手机里的张晗坠崖照片，刚才那是我用泥灰画的妆，石棺里的干尸？他踢了踢道袍下摆，张晗笔记里夹的老照片，我研究了半个月。</p>

姚刚的嘴唇直哆嗦：你...你为什么...</p>

为什么把你们骗来当替死鬼？钱墨蹲下来，盯着姚刚惊恐的眼睛，赵亮明的盗墓队明天到，他们带了洛阳铲。</p>

我要让他们挖到这里时，只看见两具被干尸吓死的盗墓贼——他指了指姚刚腰间的洛阳铲，你们身上的工具，足够坐实罪名。</p>

周华突然扑过来抓住他的裤脚：钱教授！</p>

山脚下的老周头每天这时候巡山！</p>

他要是看见盗洞——</p>

老周头前天摔断了腿，在村卫生所打石膏。钱墨甩开他的手，抄起脚边的铁锨，这山我摸了三个月，什么时候有人，什么时候没光，比你们清楚十倍。他把铁锨插进盗洞外的土堆，潮湿的黄土顺着锨面滑进墓室，砸在周华颤抖的肩膀上。</p>

第一捧土落进墓室时，姚刚突然发出一声嘶喊：钱墨！</p>

你忘了张晗笔记最后一页？</p>

他说耳室机关触发后，会引...</p>

引鬼？钱墨打断他，又铲了满满一锨土，我查过县志，那是袁天罡布的**阵，用磷粉和尸油——</p>

不是**阵！姚刚的声音里带着哭腔，是活祭！</p>

当年袁天罡用童男童女的血养魂，所以干尸...</p>

盗洞外突然传来一声咳嗽。</p>

钱墨的铁锨当啷掉在地上。</p>

他猛地转头，月光下，老槐树下站着个裹着蓝布衫的小老头，手里攥着根烟袋，火星子在黑暗里明灭：大半夜的，填什么墓啊？</p>

钱墨的冷汗顺着后颈滑进衣领。</p>

他看着小老头腰间挂的铜钥匙——那是村卫生所的标志。</p>

老周头不是在打石膏吗？</p>

他张了张嘴，喉咙像塞了团棉花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