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5章 老王头之死疑云

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/畅读/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，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。

老王头之死疑云

县医院的白炽灯在走廊里拉成长长的影子，老妇人拽着施丽娅的手几乎要跑起来，布鞋跟在瓷砖上磕出急促的响。</p>

钱辉举着的手电光晃得李宝眼睛发酸，他盯着老妇人佝偻的背影，后颈泛起凉意——方才在旅馆闻到的牡丹香竟跟了一路，此刻正裹着消毒水的气味往鼻腔里钻。</p>

307！</p>

307！老妇人突然停在一扇虚掩的房门前，指甲在门框上抓出白痕。</p>

李宝抢先一步推门，消毒水味混着腐甜的花香扑面而来，病床上的男人正剧烈抽搐，双手攥着被单往胸口扯，喉间发出含混的呜咽。</p>

百胜！</p>

百胜！老妇人扑过去，枯瘦的手刚碰到男人手背就缩回来，烫得能煮鸡蛋！她转身跪到张远山脚边，额头重重磕在地面：道长，求您救命！</p>

张远山的道袍下摆扫过她颤抖的肩，他弯腰摸了摸钱百胜的手腕，脉搏跳得像擂鼓。</p>

李宝看见他眉峰一拧，从背包里摸出朱砂笔和黄符，火折子噌地窜起蓝焰，符纸在掌心烧成黑灰，他捏着钱一多递来的矿泉水瓶晃了晃：扶他起来。</p>

钱百胜的头刚被扶起来，喉间突然发出女人的尖笑。</p>

施丽娅倒抽冷气，手按在床头柜上——那笑声分明像极了方才旅馆里老杨树的沙沙声。</p>

张远山的瞳孔缩成针尖，黑灰混着水灌进钱百胜嘴里的瞬间，他大喝一声：小李，纯阳手！</p>

李宝愣了半秒才反应过来，想起张远山说过他八字纯阳。</p>

他颤着手按在钱百胜后颈，掌心刚贴上皮肤就像触了电——那温度烫得惊人，可皮肤下却有股阴寒顺着指缝往骨头里钻。</p>

钱百胜突然睁开眼，眼球白多黑少，直勾勾盯着李宝头顶。</p>

李宝胃里一阵翻涌，正想抽手，却见张远山冲他使眼色，咬着牙硬撑。</p>

半分钟后，钱百胜的抽搐渐渐弱了。</p>

他忽然哇地吐出一口黑血，气味腥得人睁不开眼，可那股牡丹香竟跟着淡了些。</p>

老妇人哭着扑上去摸他额头：凉了！</p>

凉了！钱百胜茫然地眨了眨眼，哑着嗓子喊妈，病房里的人这才松了口气。</p>

他被阴秽缠上了。张远山用道袍袖子擦了擦手，但缠得不深，许是发现得早。他看向钱百胜：你方才说地底下有牡丹，老王头的脸变成花瓣，可还记得具体情形？</p>

钱百胜的脸刷地白了：我...我跟老王头去村后坡挖药材，他一镐头下去，土里冒出来棵红牡丹。</p>

我正说怪，他突然扭头冲我笑——那哪是人脸？</p>

全是花瓣，红得滴血的花瓣往我眼睛里钻...他攥住老妇人的手，妈，老王头是不是...没了？</p>

老妇人的眼泪又下来了：昨儿后半夜，守义来报信，说他爹在屋里坐着就没了气，可...可今儿去吊丧的人说，王家连白事都没办。</p>

张远山的手指在罗盘上轻轻一叩，金属盘底发出清响：去老王家。</p>

钱辉的摩托车在山路上颠得人骨头散架。</p>

李宝坐在后座，看着钱一多攥着裤兜里的方砖，指节发白。</p>

施丽娅抱着老妇人，两人的影子在月光下叠成一团模糊的黑。</p>

山风卷着松涛灌进衣领，李宝这才发现，不知何时连虫鸣都没了，四周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。</p>

到了。钱辉刹住车，车灯照亮一块歪斜的木牌——王家庄。</p>

可本该热热闹闹办白事的王家院儿却静得反常。</p>

院门上没挂白幡，窗纸没糊丧花，连门槛外的纸钱灰都没有。</p>

钱辉敲了敲门环，声音在寂静里炸开：王伯！</p>

守义！</p>

没人应。</p>

李宝推了推院门，吱呀一声开了。</p>

院里的老槐树下摆着半盆没洗的碗，碗沿沾着褐色的渍，像血。</p>

正房的门虚掩着，一缕月光漏进去，照见土炕上躺着个人。</p>

王...王伯？钱辉的声音在发抖。</p>

他走过去掀被子的手直颤，等看清炕上的人，突然尖叫起来。</p>

李宝冲过去时，后颈的汗毛全竖起来了。</p>

老王头直挺挺躺着，双眼闭合，可右眼皮上有道细长的血痕，正往外渗暗红的血珠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