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7章 萍水相逢闹鬼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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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注意到学生的登山包底部洇着深色水痕，指尖掐着背包带的地方泛着青白，像是攥了很久。</p>

压缩饼干全泡软了，黏成块根本没法吃。余帆喉结动了动，目光扫过李宝身后饭桌上的酱牛肉，又迅速垂下去，我们本来带了自热火锅，可...可烧水的时候壶漏了。</p>

小余快进来！赵婉儿已经蹭地站起来，椅腿在青砖地上刮出刺耳的声响。</p>

她扯过条干毛巾塞给余帆，又把自己刚夹到碗里的酱牛肉拨到空盘里，吃什么借的，跟我们一块儿吃！</p>

姑娘家的手巧，我让丽娅再炒两个菜——</p>

哎哎哎这就来！施丽娅应着，手腕上的银镯子晃出细碎的光。</p>

她擦了擦手就要往厨房走，却突然拽住李宝的胳膊肘，宝哥来搭把手呗？</p>

我切土豆丝总怕切太细，你刀法稳。</p>

李宝被扯得踉跄了半步。</p>

施丽娅的手掌温温的，带着刚才择菜沾的青菜汁清香，他后颈瞬间热起来——这是自他们组队以来，施丽娅第三次找借口拉他进厨房了。</p>

上回说要学他腌萝卜，前回说高压锅阀门不会拧，可每次他进去，她又总在灶台边转来转去，把他要拿的作料恰好递到手边。</p>

我...我择的菜还没洗完。李宝下意识想抽回手，可施丽娅的手指已经扣住他袖口，腕间银镯轻轻磕在他手背。</p>

她歪头笑的时候，耳坠上的碎钻闪了闪：那正好，你洗我切，配合着快。</p>

赵婉儿在身后推了把李宝的背：快去快去，小余肯定饿坏了。余帆站在门边，手指绞着毛巾角，眼睛却偷偷往厨房方向瞄，喉结又滚了滚——李宝这才发现他的嘴唇泛着不正常的白，像是被水泡久了。</p>

厨房门帘刚掀开，外头又传来叮咚一声。</p>

钱一多举着啤酒瓶从座位上探出头：这门铃响得跟催命似的，该不会是那几个小年轻都来了？</p>

果然，陈倩的马尾辫先从门帘后冒出来。</p>

她怀里抱着个塑料盆，里面堆着湿漉漉的压缩饼干，发梢还滴着水：余帆说你们借吃的，我们...我们把能收拾的都带过来了。孙阳和王杰跟在她身后，孙阳的运动裤膝盖处沾着泥，王杰的眼镜片裂了道缝，像是被什么撞过。</p>

最后进门的王凯踢了下门槛，故意把潮牌卫衣帽子甩到脑后：哥几个就是来蹭饭的，别嫌我们人多啊。可他说这话时，右手一直攥着左腕，李宝看见他手腕上有道红痕，像是被绳子勒的。</p>

坐！</p>

都坐！张远山拍了拍长条凳，桃木钉在他腰间晃了晃，我这二锅头可够劲，小年轻敢不敢尝两口？陈倩刚坐下就被赵婉儿拽到身边，她的手指冰凉，赵婉儿给她夹菜时，她的筷子尖抖得夹不住菜叶。</p>

丽娅，汤好了没？赵婉儿冲厨房喊。</p>

施丽娅正踮脚够挂在房梁上的腊肠，听见声音回头，发梢扫过李宝的下巴：快了快了！</p>

宝哥你把那把青蒜苗择了，我炒个蒜苗回锅肉——她话音未落，油锅里的姜片滋啦爆响，香气混着辣椒的辛味轰地涌出来，钱一多抽了抽鼻子：好香！</p>

这味儿勾得我都饿了。</p>

余帆盯着桌上的青椒炒肉，突然轻声说：我们...我们下午收拾东西时，看见二楼第三间房的窗户自己开了。</p>

所有人的动作都顿住了。</p>

陈倩的筷子当啷掉在碗里，孙阳的手按在桌沿，指节发白。</p>

王凯猛地灌了口啤酒，喉结上下滚动：瞎说什么呢？</p>

那是风——</p>

不是风。余帆推了推滑下来的眼镜，镜片后的眼睛泛着红，窗台上有泥脚印，比我们的都小...像小孩的。</p>

赵婉儿的手在桌下攥住李宝的衣角。</p>

李宝想起昨夜窗台上那枚小两寸的湿脚印，后颈的汗毛竖了起来。</p>

施丽娅端着蒜苗回锅肉从厨房出来，瓷盘碰在门框上发出脆响：快趁热吃！</p>

宝哥，你去把高压锅的气阀拧开，等会煮绿豆汤——</p>

她的声音被突然响起的风声打断。</p>

厨房后窗的布帘哗啦掀开，穿堂风卷着几片枯叶扑进来，吹得桌上的酒瓶摇晃，余帆的眼镜啪地掉在地上。</p>

陈倩猛地抱住赵婉儿的胳膊，指甲掐进她肉里：姐...二楼的灯又亮了...</p>

李宝弯腰捡眼镜时，余光瞥见施丽娅站在厨房门口。</p>

她望着窗外渐浓的夜色，手里的汤勺轻轻发抖，银镯子在暮色里泛着冷光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