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0章 超度众冤魂，诅咒终得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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超度众冤魂，诅咒终得解

山风卷着荒草沙沙作响，施丽娅蹲在沈露碑前，指尖触到碑身的凉意，突然想起昨夜那个掐住她脖子的鬼魂。</p>

沈露当时眼里的怨毒，此刻全凝在碑上褪色的沈露二字里——原来那些狰狞，不过是困在阳间十年的孤魂，连块像样的合葬碑都等不来。</p>

施小姐。空明禅师的梵唱忽然低了半调，她抬头，见老和尚的目光落在北边角落。</p>

赵婉儿正踮着脚，手指戳向两块并排的青石碑，阳光斜斜切下来，把郑浩之墓和沈露之妻照得发亮。</p>

施丽娅膝盖一软，差点栽进荒草里。</p>

李宝伸手扶她时，掌心的温度透过袖口渗进来：沈露说的我们，是和郑浩？</p>

十年前的车祸，郑浩为护沈露被大货车撞飞。张远山蹲下身，用香灰在郑浩碑前画了个圈，老护士说，沈露抱着尸体在山道上坐了整夜，第二天就疯了。他点燃三柱香，烟雾蜷曲着升向天空，所以他们的魂，才会困在那条山道上。</p>

空明禅师的念珠突然加快转动，低沉的梵音像根线，把山风、纸灰和众人的呼吸都串在一起。</p>

施丽娅望着碑上沈露之妻的红漆，想起昨夜镜中那张苍白的脸——原来沈露不是要索命，是要郑浩知道，她终于能和他并肩躺在这里了。</p>

这两魂怨气太重。空明禅师的声音穿透梵唱，需得日夜各诵《拔一切业障根本得生净土陀罗尼经》二十一遍。他袈裟下摆被风掀起，露出沾着泥点的僧鞋，今夜便在此守着。</p>

钱一多搓了搓胳膊：这山坳晚上可冷得很，我去车上拿毯子。他转身时，裤脚扫过周小宇的墓碑，几片枯叶簌簌落在周小宇三个字上。</p>

施丽娅弯腰去捡，指尖触到枯叶的脆响，像极了那夜大巴上小孩的哭声——原来那不是索命的尖笑，是想让人看看他的墓碑。</p>

天擦黑时，山坳里的温度降了十度。</p>

张远山生起一堆篝火，火星子噼啪炸向夜空。</p>

空明禅师盘坐在郑浩碑前，念珠在指间转出残影，每诵完一遍经，便往火里撒一把檀香末。</p>

施丽娅裹着钱一多拿来的军大衣，看着火星子把老和尚的影子拉得老长，投在三块无主碑上，像在给它们盖被子。</p>

第二十遍了。赵婉儿盯着手机屏幕，声音发颤。</p>

她的手指在发抖，不是因为冷——李宝注意到，她的目光总往郑浩碑前飘。</p>

那里的香灰不知何时堆成了两个模糊的人形，像有谁蹲在那里，正凑近些听经。</p>

空明禅师的梵音突然拔高，最后一个嗡字撞在山壁上，荡起层层回音。</p>

施丽娅的后颈起了层鸡皮疙瘩——她分明看见，郑浩碑前的香灰人形站了起来，两个半透明的身影手拉手，朝众人微微欠身。</p>

走了。张远山突然说。</p>

他的火机咔嗒一声，照亮他紧绷的脸，怨气散了，他们该往往生道去了。</p>

施丽娅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，那两个身影正往山坳外飘，月光给他们镀了层银边。</p>

沈露回头时，她看清了那张脸——不是昨夜的扭曲，是带着笑的，像终于放下了什么。</p>

该去大巴出事的地方了。空明禅师起身，袈裟上沾着草屑，那些亡魂被困在车祸瞬间，需得施鬼食引他们入轮回。</p>

大巴遇难处在镇西的盘山道，路面还留着十年前的裂痕。</p>

张远山让众人站在五十米外，自己和空明禅师捧着装满米饭、肉干和清水的木盘走过去。活人阳气重，靠太近会惊着他们。他回头时，脸色比月光还白，你们就在这儿看着，别说话。</p>

施丽娅攥紧赵婉儿的手。</p>

山风卷着汽车鸣笛的回声从谷底升上来，她突然想起那夜后视镜里的三张脸——老太太的白发被风吹得乱飞，小孩的校服还沾着血，沈露的指甲掐进她脖子里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