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章 择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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择路

当天晚上，胡姨娘和花姨娘准备了一桌席面给陈玉壶接风洗尘。</p>

当然话不是这样说的，而是说她们想念她了。</p>

清皎他们目光都跃跃欲试的看着陈玉壶，陈玉壶知道她们吓着了，她罕见的没什么心情安慰他们。</p>

倒是清桐，这小子没心没肺，在外家待着他过的舒服，有表兄弟陪着玩耍，有舅舅教导。</p>

回家了也行，有亲兄弟陪着。</p>

不过林清柏事情特别多，规矩也多，他不喜欢和人一起睡，清浊看书到很晚，清桐不喜欢。</p>

就不如在外家的表哥对他脾气。</p>

两个混不吝的凑一起，陈府都热闹了不少。</p>

晚上喝了点薄酒，沐浴过后，陈玉壶坐在梳妆台前，往脸上擦护肤的膏子。</p>

花姨娘一头长发披散着，站在她身后给她擦头发。</p>

胡姨娘正在研究玉颜坊送来的新的沐浴皂。</p>

头发梳通，用白巾一点一点的绞干，三个人坐在了炕上，就这微弱的烛火聊天。</p>

胡姨娘给陈玉壶绞头发，突然问了一句：“夫人说，蒋玉荪今天的话意思是……”</p>

陈玉壶很干脆的回答了她，“我也不知道，随便她，她想好好的过，我会帮她一把。”</p>

“怎么？你们也想出府去？”</p>

胡姨娘笑了一下，“想啊！可是除非再嫁人，否则哪来的保障。”</p>

陈玉壶在心里叹气，民间有很多上不得台面的办法，会逼着好端端的女性嫁人。</p>

像花姨娘她是家生子，想都不用想，胡姨娘没有娘家，没有依仗。</p>

女人就像是个什么昂贵的宠物，必须得有个“主人”，或者是父亲，或者是哥哥，总之需要依仗点什么，才能在这世上立足。</p>

陈玉壶是家中父兄老母争气，自己有靠的代表，而蒋玉荪就是似乎是有依靠，实则没有的代表了。</p>

家中嫡女，父亲做官，为妾……</p>

陈玉壶感觉自己的头都疼了，边关的人由于民风，大多豪情，蒋玉荪长得英气，人也聪明。</p>

边关五年料理家事，照顾林骥看的出来，她的能力也有。</p>

而且她年纪还小。</p>

花姨娘拿过大大布巾，“夫人缠上，以免受风头疼。”</p>

陈玉壶不是头疼，她是心疼，疼女性的遭遇。</p>

三个人说了好一会儿话，才各自睡去。</p>

蒋玉荪却迟迟睡不着，孩子的哭声不断的传进她的耳朵了，她却不想管，她拼死生下来的孩子，一点不像她。</p>

她不是没有和林骥有过好日子的，在边关，她当家做主，就像真的夫人一样，她以为她可以一辈子那样。</p>

边关没那么多礼仪规矩，她料理家事能料理的很好。</p>

日子舒坦，过的风光，似乎很快就忘记自己是个妾室了。</p>

直到要回京城，她常听人说京城的繁华，但是因为京中有个真的夫人，她对京城的向往，成了嘴硬的不屑。</p>

京城是膏粱地，再怎么繁华也不可能有边关的爽阔。</p>

但是自从马车入了城门，她还是忍不住拉开马车的窗帘向外看，那位夫人就是在这种地方浸润长大的吗？</p>

总是听林骥说，老妻老妻，脑海中自动勾画出一个上了年纪的温婉妇人。</p>